魔法咸鱼辞若若!!

天光若死我为辉

【韩叶/古风架空】千梦 · 红尘愿

十七.

 

第一场春雨刚刚润色过的江南,带着刚刚苏醒的春意,像妙龄女子刚睡醒抻着懒腰露出的一截白皙的杨柳腰,连打着转的风都带着一丝丝勾人,江南人提着纸伞踩着青石阶走街串巷,抄着一口吴侬软语的姑娘银铃般的笑声笑酥了人半边身子,这安宁的江南小镇被一声尖利的驴叫嚷得不那么宁静起来。

“我就说娃儿不能这么教,你这样教迟早是要出事的。”

“我的学生!老子爱怎么教就怎么教!你管不着!”

“那还是我的学生呢!你个老不知羞!”

路边的茶棚里,两个须发花白的老先生正掐着腰捏着胡须吹胡子瞪眼睛路隔壁挽袖子那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出去想两个血气方刚的小年轻出去打一架才罢休,明明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和平相处等着他回来,可这不过半个时辰又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样,韩文清站在茶棚外拎着干粮牵着骏马感到好不头疼,这眉毛都要皱到了一块去了,他清了清嗓子不大不小的站在两人几步远的位置喊了两人一声,“先生,师父。我回来了。”

这两人看似吵得十分忘我这声呼唤倒是入了他们的耳,发现韩文清来倒是连忙收了声端起了世外高人为人师表的好样子,对着韩文清点点头示意他们知道了,两人看着韩文清落座到了一杯茶润润喉咙,一边像模像样的叮嘱韩文清一些有的没的,而韩文清低着头专心喝茶只撇他们一眼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就知道这两人又在干什么,“师父先生,你觉得在桌子底下用脚掐架我就看不出么。”

桌子下本激战正酣的两双脚只好恹恹的收了回去,临回去前不知那人趁着最后的机会又踩了哪个一脚,偷袭成功的人正想得意洋洋的挑着眉炫耀,韩文清就放下了茶杯说了句,“师父,你踩的是我。”便起身收拾东西码下铜板准备走人。自知闯祸的两位老先生没了刚刚的神气蔫头巴脑的跟着韩文清继续上路。

可也不过一会功夫,身后的两人又开始嚷个不听虽被韩文清瞪了一眼之后略有收敛可也还是那副为老不尊的样子。韩文清面色如常的驾着马行在官道上,手里捏着缰绳让马儿走得慢些去等一等那两个把云游游出别样风格的老先生,脑子里也是信马由缰的开始拷问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自己跟着自家先生外出云游,可没过几日先生就神神道道的说要带自己去见自己的一位故交高人,后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山涉水终是找到了那故友,那人住的地方也的确配得上高人二字云雾飘渺绿林环绕偶闻鹤鸣当真仙气袅袅,而这高人干的第一件事就不太符合高人的身份,他见了韩文清的先生便从摇椅上蹿起吼了句“老木头!”就拉着他命自家童子搬了几大坛陈酿二话不说就开喝,从白日喝到夜幕,又从深夜喝到破晓终于喝趴下了,然后很悲惨的喝病了,哭了韩文清硬是从山下背上山一位大夫救了这两人的老命,之后又是和那苦命的小童子轮班照顾两人直到痊愈,那人才想起自己应该干点正事,把韩文清拖到后院比了一场,过了几十近百招一招伏虎腾翔将韩文清拿下后,喜上眉梢拉着人大声宣布‘此人将继承我的衣钵,从此就是我关门亲传大弟子!’不管韩文清答没答应也没看他家小童子那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就这么定下了,虽然日后韩文清知道了这人是这天下第一拳师,但还是觉得这买卖有些亏。

“文清啊,你看前几日咱就下的那个齐姑娘怎么样。”在韩文清正神游天外,他那天下第一的师父驾着马出溜到他身边贼兮兮的说着。

“那我看那个茶房的姑娘也不错,贤惠还长得清秀,人见你还脸红了你知道吗。”人没理他也不要紧他只当不满意继续提出下一个建议。

“这也不喜欢,那那个刘姑娘也行长得喜庆是个能生儿子的料。”

“那个镖局家的小姐也好!功夫好!是一路人!”

“钱员外家千金模样好诗写得也好,给你塞的情诗我都看见了……”也不知道这人一把年纪哪来的这么好的记性记下这么多姑娘,一直在这喋喋不休的说着完全没发现人越来越黑的脸,直到韩文清一声字正腔圆铿锵有力的“师父,好了。”把那人还未出口的下半句堵回了嘴里沉进了肚里,瞧他徒弟那一脸快实体化的黑气决定不再招惹为好。

骑着毛驴落在后面的先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出好戏,看着自己身边这个还不知道摸了老虎屁股的人砸砸嘴想想还是做一把好人吧,才三分劝告七分嘲讽的说出口,“不是我说你老秦,我知道你心疼文清,可人早把心拉在王都,收都收不回来了。”说罢扬手拍了拍小毛驴的屁股,一路撒欢的向前奔去。

这话韩文清自然听见,可听见了又怎么样他本就是逃出来的,想着天高海阔总能逃出来,偏怎么绕都绕不开,连包括这次回城也无意间的紧赶慢撵无意间竟循着他生辰的日子前回去,偏到了家门口又不知哪生出的些许近乡情怯让他勒马开始磨蹭起来。而他本都快皱到打结的眉毛在想到了叶修后竟舒展了几分,他还是想他的,即使他已经决定了不再如从前那边对他趋之若鹜,可他依旧将他信奉为神,本想着那人远一些路过这壮丽山河反正来日方长总有将那烙印磨下去的时候,可那些思慕在这些日子里不减反增,日日入梦来扰得他的心思兵荒马乱,可他依旧不想回去,不想困在那方小院子里当他的‘小麻烦’,日日跟在他后面念着那人能将他放在心上。

古道东风骏马,断肠人就在家的门口一步三踱,他那老不正经的师父想讨个徒弟媳妇的消息却碍于徒弟那张凶脸只好作罢,心里为那些放心暗许的大姑娘小媳妇可惜了那么一波。韩文清又牵着马在原地打了那么几转,薄唇抿成了一线左思右想终手探进怀里摸了摸那杆一直揣在胸前的紫竹烟杆终于下定了决心,夹紧了马肚子捏紧了将神缰绳扬起了一层轻尘,策马扬鞭向着王城而去。

 

王城还是十年如一日的热闹,不过这一年间竟然多了个轶事,说是这城北城隍吃人的老妖怪不知道怎么变成了天上的谪仙,飘飘然羽化登仙,有着点石成金让人心想事成的本事,杂货铺王麻子家的孩子丢了好几天,家里媳妇差点哭瞎了眼病急乱投医偷偷跑到了林子里三拜九叩连哭带喊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自家门口,孩子也在自己身边边吃糖葫芦等着她醒,后来这事就跟传开了也不过几日这来那野林子祭拜的人竟是正牌城隍庙还要多些!

人一波接着一波往这鬼打墙的林子里闯,林子里最粗壮的一颗大树被他们当成了许愿树上面系满了红布条树下也是香火果品铺了一地,倒是便宜了无家可归的乞儿,叶修偶尔也会坐在这树杈上晃着腿叼着烟一脸我佛慈悲的看着树下前来许愿的凡人,一看就是一整天连地方都不带挪一下,累了就躺下小睡一会,醒了就起来接着看。这一日日总会有那么几个有些许仙缘的凡人瞧见过他,他只是瞥了那么一眼便捏了个诀消失在这林子里,或者有那个心思会一脸老神在在的问上那么一嘴,“你有什么求本座的么?”,却也点到为止任凭那些人再下山添油加醋的传些什么天下降世风姿卓然的传说,吝啬得不再肯施舍下哪怕一丁点尘缘。

 

这红尘怕是真如他所说,与他无关了。

 

几番山河谁与共登我,万般忧乐又该与谁说。红尘是什么?岁月长衣衫薄,他人自过客他片叶不沾身,悲欢结出的诸般因果该由自己尝,叶修枕着胳膊举杯对着这了了苍穹一饮而尽,任落日尽融进一杯清酒里,他闭着眼等着酒劲一点点爬上来,侵袭他,吞噬他。韩文清走后叶修除了爱没事挂在树上也爱上了饮酒,特别是烈酒只一杯就够他醉生梦死很多日,一睁眼间除了不知今夕是何夕外还朦胧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妙极了。

他是醉了是痴了是念了却未悔过,千机回到着看着他这幅落拓样子笑了他千百遍他只是受着,未反驳一句,宁可去那树上座个广结良缘的守护神,惹得城北城隍庙的不止一次登门拜访也未见改过,他这一年没见一千也见得几百这人间诉求,到头来也不见得去参一参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的这一劫。

韩文清回城这日他仍挂在树上,那人未想着回山上看上那么一眼,这人未想着托人去山下打听一下,如逝去的几百个日日夜夜一样了无差别。那狐狸窝已经成了管家婆千机管辖的一亩三分地,打理着那些自韩文清走后就半死不活的娇贵植物,叶修撒手掌柜当得好死活不肯回青丘不说连着物件也不愿移走,可怜了千机替他忙前忙后,日日叉腰撇嘴做茶壶状念叨叶修八百回也不见这人悔改个一二。他再为去过那王城里,往日里最惦念的水晶虾饺之类也没在嚷嚷的要过他就囚在这看这人来人往也乐得自在。千机曾打趣过着狐仙修着修着修成无欲无求六根清净成了西天佛陀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家门不幸,可叶修晃着腿抱着自己的尾巴靠在树上到底没张嘴反驳他,别说那三千烦恼丝就算这九条尾巴都掉秃了他也做不到身前身后事了无牵挂,他七情六欲皆在相思入骨几遇成魔,人间百年转瞬即逝,这天上地下哪处他去不得,他叶修偏要赖在着画地为牢等着候着困着,说到底不过是求不得罢了。

叶修枕着青天白日就着一树馨香总能梦到少年事,那些年不知天高地厚提着一杆却邪挽过流云划过皎月,红衣白袍少年意气总要和人争个输赢,身边好友苏沐秋也不是个善茬子抱臂看得热闹还总爱挤兑叶修惹得他下手更急更狠若输了这人总要那这事嘲笑个十天半个月才好。梦中人影交错像隔岸看花带着迷离的光影,等他悠悠转醒可能已是月上中天,他便起身倚着树抽上那么一袋烟,流云翩跹琼月尚在,他仗着三更人烟稀少垂着尾巴听着晚风吹着树上许愿竹牌的清脆响声不知想些什么。烟锅烧得微红,叶修在那吞云吐雾映着银辉硬是吸出了几分仙气,今夜这林子里应该是有人的,自他醒了他就知有个人一直在盯着这,他没去管只当又是哪个好事上山寻仙的人任由那人一直在那,他想若那人敢出来应那人一个愿望也是未尝不可。

烟锅亮了又暗,叶修已经抽了两袋烟了,那人还是好耐性的等在那,叶修也跟不愿认输似的不出声枕着头闭目养神,只是他那几条尾巴不老实的晃着,映着清辉白得发亮抓得人心里痒。两人跟较劲似的谁也不愿第一个出声,叶修闭着眼心里莫名的发慌,默默在心里算了不知几百遍也算不出了所以然,他几乎要沉不住气想要去看看那个连他都算不出的是何方神圣。

“!”最后还是那边先打破了平静,没说话也没露脸只是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音,惊了飞鸟和着清风在林子里打着转,没有多么让人拍案叫绝甚至偶尔会听出几个错言,偏叶修爱听合极了他的胃口,不似后庭歌女的如泣如诉婉转悲歌也不似酒楼茶肆的欢快俏皮,只是如阵清风又似荒漠里的圆日安宁静默又带着几分悲壮(什么形容词!我也不知道老韩能吹出个啥!蒙b!)。他闭眼听着好像白日里饮酒的余劲又缠上了他,把他拉进了梦乡。

一年来,他一次在梦里见到了朝思夜想的那人,那人骑着马踏着落日的融金自远方归来,他打马来到他面前弯腰伸出手那是一个邀请的姿势,他甚至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记得熟悉的气息扑在他脸上,只记得他想交出自己迫不及待的想与他浪迹天涯。

叶修颤巍巍的将手伸向他,他想这应该是梦,那么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又有何不可。他还未来得及握上那只手就醒了,是千机将他摇醒的,未等叶修发作千机就将一个什么物件仍在他身上头也不回的走了,余下那句“林子里捡的。”丢在他身后,和那精致的烟杆一起把叶修砸懵。

是他?

是他。

叶修都不知道自己那来的能耐这么肯定昨天在林子里站了一夜的人就是那人,说他相思成妄也好胡言乱语也罢,那人肯定是了,不凭什么,就凭他是叶修那人是韩文清。

叶修捏着手里这杆被人擦得锃亮的烟杆,杆是上好的楠竹竹节很密入手饱满圆滑烟嘴和烟锅用足量的精铜打造上面刻着描龙画凤的花纹,烟嘴处镶了剔透的玉石,一看就不是凡品。叶修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那人还有心为自己准备这么件好东西挑了那么个日子回来在哪盯了他一夜最后却只把东西扔在哪就走了。

他……

叶修说不出来,他想他回来也不想那人回来,曾经自以为坚定的摇摇欲坠的决定开始在‘想见他’这个如滔天洪水的吞噬下分崩离析,他想他再也狠不下心的赶走他第二次了,却又不不知如何开口让那人留下,他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夜风又带着笛音如约踏来,这夜叶修怎么也睡不着了,他从这笛音里不知怎么就听出了那人一年的风云江湖路,听出了那人的近乡情怯,听出了那人的思而不得……就这么样,夜夜三更那笛声总会如约而至随性的响那么一会,他吹他听着没人再去进一步,第二天清晨总会在林里的某处拾到些东西,要么是新鲜的吃食要么是新奇的小玩意。

“哄小孩子?”叶修摆弄着那些玩意,不知怎么吐出了这么句话。他贪恋这样的时光,若这样的时光再长些,总有一日会回到曾经,叶修想。

 

“叶修,我要走了。”那天晚上,叶修没等到陪了他近半月的笛音,却等到了这么一句话。那人仍未露脸,身形隐在阴影里未有半分越矩。韩文清自回了皇城便听人听过那个城北狐仙显灵的逸闻,他也自然猜到那啥叶修搞得花样,他半夜辗转反侧还是穿好衣服翻了院墙直奔城北而去,他看见那人若纤尘不染的谪仙坐在树梢云雾绕着他眉眼映着月光温柔也无情得不像话,九条狐尾垂在身侧像是要融进身后的银月里。思索了半天也不知哪根筋抽了竟吹起了笛子,夜夜如此捱了过去,天知道他多想走过拥住那人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肉里填充自己这一年来魂魄里的缺失。

“嗯。”他听见那人答话,可声音却近在咫尺,他抬头看见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正沐着月光站在他眼前,想那年一样如救世的神祇再度来到他面前,嘴角挂着他最熟悉的笑向他张开双臂,见韩文清发愣了片刻叶修咂嘴说了句,“久别重逢连个拥抱都吝啬?”

韩文清并没有接住这个拥抱,他干了从见了他第一日便一直想做的事,他伸出手将叶修一把扯进自己的怀里,他拥着他将脸埋进叶修的肩胛里,揽着那人的腰身将这份温度深深的刻入自己的记忆里,许是力气太大了几分叶修跌进他怀里在他箭头蹭了蹭瓮声瓮气的说了句,“怎么这么高了。”这个拥抱的时间持续的太长,像是久旱逢了甘霖遇见及不想再离开,从一开始就和叶修说的那个久别重逢的拥抱不一样,这一切都变了味旖旎得不像样子。

“我想你了,叶修。”像是回应他,叶修听见了韩文清在他耳边太息般和着热气的一句话,叶修的脸埋在的怀里,恰巧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那瞬间,叶修觉得自己几千年都白活了,仅仅六个字就让他大脑空白脸红心跳不知所措,叶修觉得他的心快要跳出来,他颤颤巍巍的抬手回抱了韩文清,像是安抚某种惶惶不安的小动物般拍着他的背。他想他听了那些善男信女求的一段绝世良缘,终于也应验在了自己身上,那些惶恐与畏惧都分崩离析,他自暴自弃的想着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叶修不知在那个宽阔而又温暖的怀抱里待了多久,他感受到那人禁锢的力量渐弱似是要离开,他听见他问,“还会回来么。”

 

“等我。”那人听见他如是问,愣了半晌,含着笑意说出这两字。

“好。”

 

 

 

 

 

 

妈呀!!!!!!!!死了死了!!我终于熬夜搞定了!!!! 

夸我!我又爆字数了!

我要发愤图强了!!!ooc又怎么样!!!我不服!!我得写!拒绝天窗从我做起!

下章是特别刺激的一章!一章四年!加告白成功!

妈耶!我终于熬到这一天了!!!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我疯了叉腰狂笑!

然后就是感情线没啥了,应该开始走剧情了,张新杰啊楚云秀啊什么的开始登场!有啥想知道的!戳评论!么么哒!

_(:з)∠)_其实这章前面应该还有点,就是写韩文清在外历练,毕竟一年嘛,这里没写出来两人分别了很久,下章更没有了,因为我也有点急了,所以如果能耐下心思写之后会整体大修一遍!

兄弟们!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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